《澧源歌》声战鼓响

覃章衡

“澧源之水清且凉，蜿蜒飘荡入安乡。”

“我今写了澧源歌，当作一篇讨匪檄。”

在这深情的叙述中，在这激情的讲述中，一起走进《澧源歌》。

《澧源歌》，既是一支歌，又是一首诗，更是一篇讨匪檄文，催人奋进。

这首歌，不，这首诗，不，这篇讨匪檄文，作者是贺锦斋，写于一九二八年五、六月间。这年春，桑植起义发动后，工农革命军遭遇国民党军的疯狂反扑，洪家关、梨树垭、苦竹坪三战失利，部分对革命形势估计不足的战士开始动摇。贺锦斋率部在分水岭、庙嘴河一带休整时，为震慑反革命武装，鼓舞士气，挥笔写下这首佳作。

《澧源歌》，共四节。第一节，以“澧源之水清且凉，蜿蜒飘荡入安乡”开头后，紧接着写道“两岸居民百余万，世代勤苦事农桑。大仓小廪堆谷米，还有棉花运川康。出产丰富衣食足，人人鼓腹乐陶唐。”澧水，是湖南四大水系之一，发源于桑植，“蜿蜒飘荡”大庸、慈利、石门、临澧、澧县，流入安乡一带与洞庭湖汇合。澧水之源的桑植，万山为邑的桑植，世世代代，两岸居民，勤苦劳作，物产丰富，人民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。

第二节，笔锋一转，“哪知好景再难得，一群鬼怪恣妖孽”，反革命的血雨腥风，让桑植人民过着生灵涂炭的日子：“贪官污吏与豪绅，彼此扭手相勾结。抽税筹款挣钱粮，催租逼押夺田宅。张三去了李四来，暮暮朝朝无停歇。新捐旧债紧纠缠，一窝青菜连根掘。门前鸡犬不闻声，灶中烟火就断绝。可怜广大劳动人，难堪剥削与压迫；弃家逃走走无途，处处乌鸦一般黑。到底何处可藏身？恨天无梯地无穴！心中忍受千般苦，面面相对只悲咽。”通俗的话语，细致的叙述，讲述着老百姓的穷苦，饱受压迫，饱受剥削！

哪里有压迫，哪里就有反抗；压迫愈大，反抗愈烈。一九一六年三月，按照中华革命党的指示，贺龙约上二十名乡邻好友，刀劈芭茅溪盐税局，拉起一支农民武装。一个月后，被编入湘西护国军序列。随后，参加护国、护法、北伐战争，一路征战，一路前行。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，贺龙率领包括三千桑植儿女在内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，站在南昌城头，打响了中国武装革命反对武装反革命的第一枪。南昌起义的枪声，震动澧水之源的桑植。

“自从南昌起了义，澧源更招匪注意”，第三节讲述南昌起义后，桑植儿女遭受反革命武装的围攻：“认为贺龙生其间，定多革命潜伏力。惟恐烈火发高烧，吓得蒋匪心着急；调遣大批强盗军，‘剿共’‘溶共’更积极”。不仅如此，还大肆搜捕，连婴儿都不放过，民不聊生，苦不堪言：“漫山遍野紧搜查，硬将人民当仇敌。头上套着红帽子，认为犯了滔天罪。从早到晚乱抓人，一杀二绑三关闭。地上鲜血流成渠，狱中冤囚挤破壁。许多志士不怕死，愿将肉身抗刀锯。尤有一事更痛心，婴儿也当纸撕碎。妇女不愿受奸污，悬梁投河甘自缢。眼见滨澧八九县，山川改色人绝迹。”面对反革命武装的屠杀，人民群众也在思索：“灾难实在比水深，欲想排荡无良计。也曾不断作斗争，结果总是败下去。常从事后追原因，无人领导空叹息！”人民群众斗争的出路在哪？在党的领导：“大家抬眼望贺龙，只有他能吞魔魅。党为人民谋解放，必须靠他作领队。党比父母恩德深，定不使民遭陷溺。果然派他远归来，人人雄心高百倍。一齐投入斗争场，不辞生死与艰巨。斗争可以求生存，这点大家才明晰。从此有党作领导，我们事事都不惧。”这些铿将有力的话语，分析了穷苦人穷苦的原因，批驳了反革命武装的罪行，既鞭挞了黑暗，又呼唤着光明。

光明从何而来？

“我今写了澧源歌，当作一篇讨匪檄”，第四节，直抒胸臆，点明主旨：“蒋匪已经靠西山，垂死挣扎也无济。尚无万众一条心，努力向前莫后退！”鼓励战士们要“手执大刀和枪炮，打遍湘鄂与赣豫。要将全国大片土，一块一块来‘割据’。”这些，充分反映了贺锦斋对革命发展充满希望。正如贺锦斋的妻子戴桂香在《缅怀先烈忆锦斋》一文中所说：“锦斋有鲜明的阶级立场。他常对我说：‘我们这次回来，主要依靠穷苦人打天下！’”如何“割据”红色政权？一九二八年七月，贺龙等率领工农革命军在罗峪整编，总结桑植起义发动后的军事斗争，贺龙说：“此时此刻，部队就像手里抓的一把沙子，手一松，沙子就散了！”部队该如何整训呢？设立党代表，建立党支部，发展党员，加强党的建设。罗峪整编后，红四军不断发展壮大，桑植和鹤峰连成一片，湘鄂边根据地形成。正如《澧源歌》接下来所述：“前途障碍要荡平，消灭敌人要干脆。反动统治要推翻，人民政权要建立。党如旭日向东升，霞光早已照大地。人民忿火化怒潮，任何力量难抵御。革命到处发吼声，势如风暴卷残絮”。

革命理想高于天。贺锦斋对革命的胜利充满信心，尤其是对革命的胜利时间和首都地点，作了精准预测和判断：“估计不到二十年，定在京沪庆胜利”。

“估计不到二十年，定在京沪庆胜利”，这是《澧源歌》的最后一句，既唱出革命的美好前景，又展示贺锦斋的远见卓识，更是擂响战鼓催征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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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桑植县融媒体中心